【Icy Hell】

※ 涙線崩壞。角色崩壞。架空完全 ※

※ 視角：無 ※

「兵長，你會哭的嗎？」

「啊？」利維爾把視線從手上的報告書轉到艾倫身上，對方繼續説：「因為......兵長總是木無表情，所以我很好奇你會不會哭。」

他冷哼一聲，拿起桌上的紅茶並喝一口：「我可没時間做只有蠢貨才做的事情。」

艾倫苦笑起來，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尶尬：「也對，兵長才不會那麼軟弱......」他笑一笑，繼續説：「因為你可是最強呢。」

這時利維爾突然加重語氣：「想説的都説完吧？小鬼。」「是沒錯......」「那就給我回地下室。」説完，便再沒看他一眼。

艾倫疑惑的看着對方，同時後侮自己剛説的話。「那晩安了兵長。」他輕聲説道，在關門時也刻意用力一點，希望對方能有些回應，但始終沒有。

「嘖！」利維爾用力拍下那根本沒認真看的報告書，直視着艾倫離開的方向。

在另一天的早上，艾倫手拿像小山一様的文件，走進上司的房間。「團長，你要的資料來了！」他放下它們，並抹抹額前的汗水。

「謝了，艾倫。」艾爾文好好整理資料再放在一旁。他看了看艾倫，假裝只是隨便問問：「對了，聽別人説你昨晩被利維爾狠狠罵了一頓啊，真的嗎？」

「咦？才沒那麼誇張呢！只是......」他心裏一沉，繼續説：「......只是單單被他趕回房間。」

「啊......」艾爾文輕聲嘆氣：「看來他真的好生氣啊。」

「但、但我不過是説兵長不軟弱，是最強的人而己，有錯嗎？」艾倫把昨天受的氣都放在這句話上，但最後也不忘向受他氣的艾爾文道歉：「抱歉呀團長，我.....」

艾爾文聽後只是笑笑，説：「不，這沒甚麼。」他拍拍工作桌前的木椅：「先坐下吧。」

「我不明白兵長，他就像....就像一個謎！」艾倫沮喪的説。「艾倫，利維爾不是氣你，他可能只是因為你的話，想起自己軟弱的一面吧了。」艾爾文自覺自倒了兩杯紅茶，並把其中一杯推給對方。

「他......有嗎？」一想到人類最強也會大哭和傷心甚麼的......不，根本連想也想像不到好嗎？！

「〝成為神之前也只是個凡人。〞」當艾爾文想起往事，眉頭不禁皺起來。「有一次壁外調査裏，因為途中突然出現多隻奇行種，所以有很多士兵被殺，而利維爾也受重傷。」他嘆一口氣：「那對他打撃很大。」

「但、他是兵長呀，應該......」艾倫一臉不解。「或許應該這様説，試想像你帶着400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出發，卻因為你的失策而在自己眼前相繼死亡，最後只有7位幸存。你會怎様？」

艾倫頓時啞口無言，一個個血惺而且令人痛心的畫面出現在眼前，他甚至好像嗅到屍體的腐爛味道。

「我大概......會崩潰......吧？」

利維爾坐在自己的辨公室裏，正準備明天的壁外調査會議報告和艾倫的監視報告書。不得否認，艾倫令他的工作量大大増加，早知如此就不答應成為他的監視者。

這時，門外傳來敲門聲。「進來。」他對着門外人説，然後看到自己那會巨人化的被監視者走進來。

「兵長，我為你送上咖啡了。」艾倫緊張的瞪着長官，留意他的反應。「唔，放在這裏吧。」他指指桌上空餘的地方。

艾倫把飲料放下，除了一杯熱燙燙的黑啡色液體，還有用乳白色小杯裝着的牛奶和方形砂糖。他拿起小杯，一邊慢慢倒下牛奶到咖啡中，一邊用茶匙攬拌，直到它變成鮮啡色。

當他拿起用來夾方糖的銀夾子時，他呆了呆。雖然兵長看起來不愛吃甜，但...誰猜得透他呢？「兵長......」他輕喚。「幹嗎？」利維爾微微抬起頭。「方糖要放嗎？」他静看着艾倫，媛媛的回答：「放一顆好了。」

艾倫微笑，放下方糖，看着它散開、沉下，然後放在兵長面前。「兵長，請用。」「唔。」利維爾喝了口，發現艾倫還沒準備離開，便問：「為何還站在這？」

「你......不氣我了嗎？」他結結巴巴地問。利維爾沉默了一會：「我有氣過你嗎？」他聽後鬆了口氣，臉部表情也沒那麼彊硬。

「到底怎麼啦？」利維爾疑惑的再次問道。「沒事了沒事了！」艾倫開懷地笑，卻沒留意到兵長開始不耐煩。

「對了，昨天團長跟我談過，讓我知道了兵長的往事。」艾倫自然的説，利維爾從文件推中走出，瞪大眼睛，望着對方嘴巴的唇語。「後來，感覺好像更了解你。」他直視利維爾：「而且當我發兵長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時，我很高興。」

利維爾把眼球瞪得最大，然後把臉堆在手心裏，他連現在應該裝出甚麼表情也不知道，只能吐出唯一想到的字句：「是嗎......」

「所以我希望當你有，唔......不如意的事，」艾倫舔舔嘴唇：「你會讓我坐在你旁邊。」

他一直低頭，而對方也察覺到他的無言以對：「我還是、先出去了！」他急忙離開，但嘴角卻不知為何的彎起來。

利維爾抬頭，看了看那份還沒書寫的監視報告書，拿起墨水筆，寫下：

『就只是個思想單純的臭小鬼。』停筆，卻又無自覺的同樣做出剛才對方離開時的表情。

美麗又殘酷，人們是那様稱這個世界，他從不否認，打從出生那一刻，他就已經知道。

艾倫和利維爾就站在墓碑前，它的上面刻有四人的名字，也是艾倫正哭着叫的名字。

「別哭了。」利維爾跟他説，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。艾倫擦掉涙水，回憶中四人的畫面卻又令他尖叫，五官開始扭曲，腳部也因為發軟而跪在地上。

利維爾也跟他一様坐在地上，無視對方的啜泣，不管他聽不聽到，低沈説：「別這樣。」他不帶情緒，嘶啞的説：「他們死得很光榮、高尚，而且也已經向人類獻上心臟了。」他拍拍艾倫的背：「他們很高興。」

艾倫再次嗚咽，但比之前平静得多。「走吧。」利維爾站起來，艾倫望着他的背影，突然嘴巴好像不屬於他，自己動起來、説話：「兵長。」「幹嗎？」他問。

「我死後你會為我哭嗎？」

利維爾把艾倫推到地上，無數個拳頭打中他的側臉，直到他感覺到鮮血從鼻和口腔流出：「兵長......？」

「不會！我絶不會為你傷心，為你哭！聽到没！」他對着他大吼，全身發抖：「不但如此，我還會折磨你的遺體，把肉切碎，把骨頭磨成粉，然後做肉團送給巨人吃。聽到没！你這個沒媽的人渣！」他再向艾倫正面揮一拳，這次連牙齒也掉下。

利維爾抓着艾倫的衣服，並握得緊緊的，很久也再沒發言。「所以......」他依然低頭：「求你......別死。」

「兵長，我絶不會死。」艾倫擁抱他，把頭埋在對方的胸膛裏。「因為我是怪物，對不對？」他調皮的一笑。

利維爾直視着那雙哭紅的眼球，他揉揉這小鬼的頭，看了看灰黑的天空，説：「快下雨了。」「那回去吧！」艾倫放開利維爾，拍拍身上的泥土。

「等等。」利維爾走到墓碑前，把身上的外套脱下，並把它披在碑上，然後才轉身離開。這一切艾倫都看在眼内。

「兵長果然很温柔呢。」他淺淺的微笑。「在説甚麼儍話？」利維爾皺眉，艾倫嘿嘿的笑，沒有回答。

但是，他應該知道，即使是怪物也是無法逃避這個世界的規定。

利維爾手抱着已經淹淹一息的少年，他的胸口被咬出一個洞，它大得連有巨人的復元能力也無能為力。鮮血把衣服統統染紅，利維爾握着艾倫開始變冷的手，他知道這個身體不久後會擁有屍體般的温度，但他依然握緊，希望會有所謂的〝奇迹〞。

「喂！艾倫給我起來，這是命令。」他輕搖少年：「兵長，對不起.....」他用那隻沾滿血跡的手擦過利維爾的臉孔。

「説對不起有甚麼用，給我起來！你這小鬼是不是到了反叛期？連長官的説話也不聽了嗎？」這次利維爾加重語氣，但艾倫依然只是説同様的話：「對不起.....」

「艾倫．耶格爾！不要讓我説第二次，起來！」他絶望地怒吼。「抱歉...今次、真的不行了......」艾倫望着天空：「真藍，應、該...跟〝大海〞差...不多...吧......？」他淺淺一笑，並用力呼吸着。

利維爾不再説話，因為他知道再説也只是自欺欺人。艾倫把手握成拳頭，努力把它抬至利維爾胸口的高度，然後輕輕的碰他左邊的胸膛。他眯起眼睛，愉快的笑起來：「兵...長...我...的心、臟...獻給...你了......」

少年吐出鮮血，閉上眼，脱離痛苦，安祥的入睡，

死了。

利維爾把艾倫放在草地上，把他的手好好的安放，然後輕吻少年的額頭。

他看着身下的小人兒，粗啞的説：「這下你滿意吧？看到我哭的様子了，渾球混蛋。」

【Fin】